第十一章 之言不知情-《重开三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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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猛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长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陈之言,道:“为什么要杀我全家?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世上?为什么你不去死?”

    我失去意识的最后,看到了他身后的御林军提刀冲向我,看到他流着泪对我说话。我一定是看错了,陈之言怎么会哭呢?

    醒来后,眼前就是陈之言的脸。

    他看起来很憔悴,**的上身裹了一层又一层白纱,他双手抓着我的胳膊,身上的伤口裂开,鲜血一点点染红了白纱。

    “芊芊你哪里不舒服?要吃水晶虾饺吗?但你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,烧鸡烧鸽子以后再吃好不好?”

    他声音应该是温柔得像融开的春水,而我只觉得好冷,我说:“陈之言,你怎么还没死?”

    宫人们叫陈之言皇上,他们也在背地里抱怨,圣意难测,整日诚惶诚恐,活得提心吊胆。

    我却没什么顾忌的。陈之言每晚都来看我,跟我聊天,说好多好多话。

    他说柳如诗是皇帝派来监视他的,他对她好不过是将计就计,他又说他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喜欢我,不然我就会有危险。他说他知道毒不是我下的,但若他不先--步把我抓起来,我落入皇帝手中会凶多吉少。

    “但我还是来晚了,对不起芊芋,对不起....”.

    他每次说到最后都是无数个对不起,我却一句也不想理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他是觉得杀我全家才对不起我,还是柳如诗给我灌了毒药而对不起我。

    开我用我能拿到的东西去打他,但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,反而笑着对我说:“苹芊你力气好大,我看你身体马上就会好了。”他每夜都抱着我睡,我怎么都挣不开,我就咬他的手,可咬出血他也不放。

    后来,我拿东西越来越吃力,连咬他的力气也没有了,只能任由他抱着。

    我知道陈之言又骗我了,我好不了了。

    我开始越来越贪睡,但每次睁开眼睛都能看到陈之言。我的记性也越来越不好了,总是会忘记我和他的血海深仇,反而对着他笑,吵着要吃烧鸽子,可每次吃到一半就又想起来他是我的仇人。

    京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,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有力气,于是裹了狐裘坐在大殿前看雪。正看得有些想睡的时候,就听见身后有人叫我,我回头就看到了他。

    “大哥哥,你可来找我了,我等你等得都下雪了。”

    他在我身侧坐下,敞开披风把我裹在怀里,我觉得好温暖,更想睡了。

    “睡吧,我会一直抱着芊芊的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哥,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!”“等你睡醒了,我就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华元初年冬,辰元帝陈之言之后薨逝,辰元帝却不发丧。

    有人说是辰元帝十分厌恶这个皇后,人都死了,还办什么丧葬。另有人说辰元帝是太爱这个皇后了,爱得痴了,所以人死了都不愿意放手,还要留在身边。

    但这终究是不知情人的猜测。

    这些人并不知道,在余杭的桂花又开满街头巷尾的时候,陈之言坐在风剑山上,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冰棺里的人,颤抖着说:“我叫陈之言,苹芋,你可以叫我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北海龙宫,宸宁殿。

    我正襟危坐,后背邪风一阵一阵地往上蹿。

    身后有男声轻咳了一声,我一个激灵忙挤出个笑容道:“你方才说什么来着?”

    坐在我面前的男子,一身骚包的紫色锦袍,额上绑着的夜明珠亮闪闪的。

    他抹了抹眼泪,吊着嗓子哭道:“你说我们兄弟,咋就这么命苦,我们是小三,我们招谁惹谁了?嘤嘤......

    我嘴角微抽间,身后那人踏出一步,拿着帕子掰过祁砚的脸,擦得祁砚花枝乱颤地嗷嗷叫唤:“你要是毁了我这花容月貌,本太子就阉了你!

    眼看着不好,我轻咳一声呵斥道:“萧戈不得对祁砚太子无礼。”

    萧戈转过头淡淡扫了我一眼,我后背一僵差点儿跪下唱《征服》。还好他没再说什么,听话地闪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“你这小厮也太无礼了。”祁砚瞪了萧戈一眼。

    我呵呵一笑忙岔开话题:“咱们兄弟这么多年,这个时候当然要励精图治,保证不死了。既然南海如今不安生,那我自然不能拒绝,想什么时候过来住都随你。”

    祁砚面露喜色从身后掏出个包裹:“那就多谢穆丘兄了,我住哪一间屋子?”

    我就是跟你客气一下,你居然有备而来,是在下输了。

    四海龙宫三太子,是一个神秘而又苦逼的组织。

    东海三太子因为睡觉被人吵醒,起床气犯了冲上去和人打架,最后被哪吒扒皮抽筋,死翘翘了。

    西海三太子博学多思,听说夜明珠用火烧,可以放出万丈光芒,决定通过实验来验证一下,这个传言的可行性。

    然后因此被罚,驮着一个絮絮叨叨的和尚,走了十万八千里....

    看着那两家小三的下场,南海北海两家三太子,活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战战兢兢,生怕一不小心就壮烈了。

    鴻逅山上的凤凰仙,到南海做客,祁砚天天做噩梦梦见,自己被凤凰撕成两半,于是就拎着包裹跑到北海,暂住来避避风头。

    我亲自安置好了祁砚之后,回到宸宁殿,就见萧戈坐在我方才坐的地方。一边抖着腿,一边眯着眼睛看着我,阴阳怪气地拖长声音喊我:“三殿下。”

    我腿一软,颤巍巍地应了一声:“小的惶恐。”

    瞥见萧戈的动作,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话:每个爱抖腿的人心里都有一台缝纫机。

    我这么想的,亦是这么说的:“我去给你弄台缝纫机开着玩?”

    说完我就忍不住想扇自己两耳光。

    果然,萧戈的脸色一下子黑了,大手把桌子拍得震天响:“你给我过来!”

    我奴颜婢膝地小跑过去,手臂被他猛地一拉,只是瞬间我就落进了他的怀抱。

    他的鼻尖轻轻踏着我的,我心尖一颤,眼睛睁得大大的。萧戈那张堪称完美的脸缓缓地靠近,然.....

    捂着肩头。,“啊,你咬我做什么?”我龇牙咧嘴地萧戈冷冷哼:“以后看你还敢随随便便留男人住?”

    我觉得这话:有哪里不对,刚想辩驳我也算个男人来着,就听门口一阵异样。

    祁砚去而复返,咬着唇一脸的惊恐,兰花指颤抖着指着我们:“世风日下,道德沦丧,恬不知耻,死不足惜。”

    祁砚这浑厚的成语功底所表达出的内容不言而喻。只不过我想说,少年你真的想多了。

    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

    我叫岑寓,是龙林谷寒潭中的一条蛟龙。在性别上来说,我是女的。

    我自记事起就孤身一龙住在龙林谷中,连一个喘气的活物都没见过。

    可想而知,我的日子过得有多么无聊。

    一日我正盘身在水底,拽着水草转圈圈玩,就听“扑通”一声巨响。我动了动尾巴转过身,就见眼前一条周身闪着金光的龙,龙须一抖,高贵冷艳地瞟了我一眼:“丑得倒是挺别致,从今天开始本太子,允许你做我的手下了。”

    虽然他那话语,伤到了我那颗发育不良的小心脏,但是闻听“本太子”这种自称,我还是没忍住骨子里抱大腿的奴性,自此就留在了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后来我知道了,他叫穆丘,乃北海龙王的三儿子。龙王想要他出来历练,好在以后化成人形的时候,安然度过天劫,他这才到了寒潭来。我打心眼里佩服北海龙王,可真是亲爹啊!

    再后来穆丘和我都顺利化形之后,便出了东海西海两位三太子的事情。为了保护自家儿子,北海龙王就做了个决定一让我假装成穆丘,当他的人肉靶子。

    对于假扮成穆丘这件事,一开始我心里是拒绝的。第一,他是男的我是女的。第二,我们长得没有半分相似。第三.....我还不想死。

    穆丘一笑,露出一口晃人的大白牙:“第一,你虽然是女的,但是女人特征不明显。第二,除了你之外我爹都不知道如今我长成了什么模样。第三....我是你老大,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!”

    一个狗腿子的悲哀就是,就算内心再不愿意,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为老大,鞠躬尽瘁小的死得其所的架势。于是就这样,我扮成了穆丘,穆丘扮成了我的小厮萧戈,我们双双回到了北海。

    这件事情除了我和萧戈还有北海龙王之外,再无第四人知道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我斜睨了一眼旁边的萧戈,试探着问:“要不要把这事和祁砚说清楚?”

    祁砚前日看见了萧戈抱着我,之后撒丫子就跑了,第二日满龙宫的人看见我,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八卦脸。

    吃过晚饭之后,龙王把我叫过去谈了谈人生,说以后让我们注意些,毕竟人言可畏。

    “这种事情龙王还是和殿下说吧,我只是个小角色说了不算啊!

    龙王一脸的苦逼:“儿子叛逆不听话、本王心里苦啊!

    我这人就是心软,也不好再说什么,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和萧戈商量对策,看看怎么才能堵上那始作俑者的嘴。

    萧戈一副“你怎么能蠢成这样”的眼神看着我:“很简单,把他打晕了派人送回南海去。过一阶段,就没人会再提起这件事了。”

    萧戈说得倒是云淡风轻,我苦着脸:“这样不太好吧?”

    “怎么?你舍不得?”

    我拨浪鼓-样地摇头。

    自打我和萧戈回到北海,祁砚就总是来找我诉苦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萧戈莫名地看祁砚不顺眼。现在他这种光明正大去打击报复的行为很可耻,不过倒是符合他伪君子的模样。

    默默心疼祁砚一秒钟。

    是夜,我连呼哧带喘地把晕倒的祁砚,扔上龙虾小兵抬着的轿辇中,目送他们走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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