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天庭风纪委员-《重开三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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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逃回天之涯,可出了天宫,她才发现她早已不记得来时的路了。
她如无头苍蝇,四处乱闯,最后被天兵发现,遭到疯狂追杀。
她怕得要死,只能拼命地逃,哪怕身子被法器打得皮开肉绽,她仍不愿束手就擒。
可她毕竟是妖,天兵越聚越多,她避无可避,眼看就要死于非命。
天恒从天而降,挡开了所有攻击。
他如疯子似的朝众人吼道:“她是我麒麟神君的妻子,谁若动她一毫,我便要十倍偿还。”他泛着红光的眼睛,令在场的人都胆战心惊。
没想到,他怀中的女子,竟虚弱地睁开眼,求他:“别,别杀....?”
暴怒的天恒,竟真的硬生生,敛起了所有的戾气,带她回了自己的宫殿。
木莲没想到,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一件稀世珍宝,被人捧在手心。那种感觉如陷入美梦,再也不想醒来。
之后,木莲躺在床上养伤,他衣不解带地照顾她。两人在朝夕的相伴里,竟有了一种奇怪的默契。她一张嘴,他就知道她要什么。她一个眼神,他便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木莲好奇,他却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:“你太单纯,所思所想全摆在脸上,想让人不知道都难。”
木莲心中一跳,忍不住想,那成婚当日,他可看出她要杀他?
天恒带她到席玉山看万里梅花映雪,带她攀上桂树,仰头观赏繁星似锦。
天宫的一切都是新鲜而别致的,她见得越多,越发现当初的自己,恍如井底之蛙。外面的诱惑太多,多到她应接不暇,多到她完全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。
跟天恒在一起,她每天都高兴,那颗麻木的心,第一次会颤动,第一次会欢喜,第一次会留恋。
她想,也许她爱上他了。
可在某个空闲的时刻,她也会偷偷拿出七首,暗自害怕,害怕一觉醒来,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华而不实的梦境。
怕什么来什么,这-天,整个天宫一阵地动山摇。
后来才听说,困于天之涯的湖怪正在试图冲破封印,才引起这次震动。
天帝怕湖怪出世,为祸四方,决定派人杀了湖怪。如今天宫多是新神,谁都不熟悉天之涯的地形。只有麒麟子天恒去过,这项重任,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他对木莲说:“你生于天之涯,自然知道那湖怪的底细。你可愿意帮我?”
木莲迟疑地问他:“非要杀湖怪吗?”
“是。违抗天命,我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木莲带天恒来到锁命湖的时候,仍在做最后一丝努力:“这儿的封印很牢固,他冲不破的。
天恒摸了摸她的头,温柔道:“别怕,我去去就来。”
他化出一把开天斧,只身潜入水底。
众天兵把锁命湖团团围住,设下天罗地网,若那湖怪侥幸逃出,也难逃此劫。
木莲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捏住,她焦急地等待着,她不想季舒云死,可也不想让天恒有危险。
在生死之际,她才明白,原来季舒云虽然给了她生命,却无法替代她爱的人。
没错,她真真实实地感觉到,那颗心有多害怕失去。在季舒云与天恒之间,她心中的天秤偏向了天恒。
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,过了半炷香的时间,天恒出来了,浑身浴血,气息微弱。不过,他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光华,他兴奋地说:“湖怪已死。”
众人欢呼不已,只有木莲眼中,闪过一丝,淡淡的哀伤。
其实,季舒云真的没有那么坏的。
她在天宫,懂得了人情世故,懂得了察言观色,也懂得了明哲保身。人已死,这句话,她便咽进了肚子里。
她前去扶天恒,满眼担忧道:“伤到了哪里,痛不痛?”
天恒扭过头,看她的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厌恶。他甩开她,坐着战马离开,独留她悻悻地跟在后面。
天恒大战告捷,受了重赏,风光无限。可他对木莲的态度却一落千丈。
从前的温柔不在,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和讽刺、奚落。木莲都默默地忍了,她不知道在锁命湖底,季舒云都跟他说了什么,竟让他彻底对她死了心。
他明明说过,不管她是人是妖,他喜欢的只是她。
他对她的爱,此生此世都不会改变,可为什么,言犹在耳,人心却变得那样快?也许,他是知道了那件事。
自天之涯回来之后,天恒便一直在书房住着。木莲犹豫了许久,还是带着糕点,敲开了书房的门。
天恒看到木莲之后,眼中随即换上了厌恶之色:“这么晚了来干什么?寂寞难耐了?”
木莲从未想到,天恒毒舌起来,说话竟这么难听。她讨好的话哽在喉间,竟怎么也说不出了。天恒瞥了眼她手中提的食盒,抢过来道:“吃的留下,人走吧。”说着就要关门。
木莲这才回过神,急忙把手伸了进去。
木门夹得手指几乎渗出血来,天恒慌忙把门打开,拉住她的手仔细看起来,心痛地埋怨道:“当自己的手是石头做的,还用来挡门?怎么不用头呢?”
看他紧张的神情,木莲笑了。看来,他心里还是有她的,他还是关心她的。
这一刻,几日来的阴霾--扫而光,木莲望着他的脸,看他前前后后地为她包扎伤口,心里美极了。
懂得了情爱,她才明白,原来爱上一个人,一颗心便不属于自己了。它会随着心爱之人的态度,时而飞上九天云霞,时而落在十八层地狱,时而甜如蜜糖,时而如嚼干蜡。
木莲看他把桂花糕吃得精光,心中涌起阵阵暖意。
她趁气氛刚好,便掏出匕首放于天恒面前,把整件事和盘托出。她说得很仔细,从她如何获得生命,到如何阴错阳差救了他,再到季舒云让她来剜心。
一桩桩一件件,说得客观冷静,没有掺杂任何水分。
她来的时候就想好了,这件事,是她有错在先,理应道歉。若他不原谅她,起码也让她走得明明白白。
天恒听后,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,看她的眼神也极为复杂,最后他唇角一勾,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,然后冷冷地问:“这件事我知道了,你走吧。”
木莲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,落寞地离开了。
天恒望着她的背影,眼神渐深,他喃喃道:“你果然是爱上他了。可木莲无心,那颗腐朽的心,怎么能为他复活呢?”
木莲从没想到,爱上一个人会这么痛苦,比莲心还苦。
从前有多快乐,现在就有多痛苦。
想起之前与天恒在一起的快乐时光,木莲只觉得心痛难当。她攀上高高的桂树,仰望星空,祈求上苍再给她一次机会。若能找回从前的天恒,她宁愿一朝死了,也甘愿。
天恒找到她的时候,她正哭得伤心。可看到他的那一刻,那颗满目疮痍的心仿佛有了一丝生机。她听见他说:“木莲,你真的爱我吗?爱到可以为了我不顾一-切?”
木莲坚定地点了点头,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爱他。爱到不顾一切,爱到粉身碎骨。
天恒脸,上挂上了高深莫测的笑意,他伸出手,掌中仍是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。他说:“那就证明给我看。”
第二日,天恒带木莲去拜访避世隐居于九华山的上古天神,云坤。
从开天辟地到三界初分,再到众生混战,云坤是唯一一个历经沧桑仍健在的天神。
不过,身上却带着各个时期,留下的伤疤和烙印,法力也大不如从前,虽说天神寿命极长,却也已是老态龙钟不堪一击。
世上的大风大浪他都见识过,应该没想到,他会死在-个故人手里。
天恒在与他饮茶闲聊的时候,突然出手,把他整个人都定住了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木莲吓了一跳。她还未反应过来,就听见天恒淡淡地道:“你不是喜欢我吗?杀了他,证明给我看。”
木莲拿着匕首,颤抖得厉害。她从未杀过人,也不敢杀人。
“云坤不死,他必会去天帝那里告发我。届时,死的人就是我。”天恒冷冷地看着她,步步紧逼,“你若爱我,就去杀了他。”
木莲的脑袋嗡嗡响,她已经不知如何思考,也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。她只知道,不能让天恒有事。所以,她握紧匕首,闭上眼,狠狠地朝云坤心口刺了过去。
云坤死不瞑目,他浑浊的眼睛在人生的最后一刻,突然变得很亮,他瞪着天恒,大笑起来:“是你,季舒云,你回来了....真是报应不爽!
随着天恒最后一击,云坤天神瞬间灰飞烟灭。
木莲呆呆地站在那儿,脑中不断回响起云坤临终前那三个字一季舒云!
她明白了,她全明白了。原来,那日天恒潜入锁命湖底、并没有杀死季舒云,而是被季舒云偷梁换柱,逃了出来。这么说,真正的天恒,还在锁命湖底?
想到这里,木莲浑身打了个冷战,她记得离开的时候,忍不住朝幽蓝色的湖面望了一眼。
湖面上已被浸染,红得触目惊心。那时候,她就觉得忐忑不安,却硬生生地压下了心中的疑虑。
原来,那血是天恒的。
报了大仇,季舒云心情颇好。
他摇身一变,又成了那个俊逸邪气,令人闻风丧胆的俊美湖怪。
那是木莲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爽朗,那么不羁。
他意气风发地说:“木莲,我曾在湖底诅咒过无数次,幻想过无数次,期待自己能手刃仇人。虽然其他天神早已陨落,但好歹,也留了一个。”
“你不知道,复仇有多大快人心。”
他洋洋得意,像个聒噪的孩子,没玩没了地说,“凭我的本事,现在就是把天捅个窟窿,或是赶走玉帝自己坐上云霄宝座也是轻而易举。只是,我习惯了天之涯的恬淡静雅,习惯了你陪我说话解闷,倒还想过从前的日子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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